Marientod - Detail. 乔托：圣母升天
文艺复兴有两位先驱者，一位是诗人但丁，另一位是画家乔托 （Giotto di Bondone，约1266—1337）。他被后人称为佛罗伦萨画派的创始人， 文艺复兴的先驱者，欧洲近代绘画之父。我们在佛罗伦萨最著名的乌菲兹美术馆墙上可以看到乔托像，当然还有那著名的乔托钟楼。
乔托比但丁小一岁。他出生在佛罗伦萨附近的农村，父亲是贫苦的农民。乔托从小上山放羊，一边牧羊，一边用石头或小木棍在地上画自然景物或小山羊。传说，有一天，契马布埃（giovanni cimabue 1240年—1302年，意大利画家）路过此地，见他正蹲在地上画画，发觉他天赋不凡，便让他到佛罗伦萨跟着学画。这种传说很难信其有，但这个传说的重点在于强调乔托与契马布埃的师承关系。
很多人可能不熟悉契马布埃，但是但丁视其为乔托之前最伟大的画家，意大利艺术理论家乔尔乔·瓦萨里(Giorgio Vasari，1511——1574）也在他的名著《大艺术家传》里说过这样一句话：契马布埃几乎就是文艺复兴绘画的原动因。所以，我们必须在这里说说契马布埃。
契马布埃是佛罗伦萨人，曾于 1272 年旅居罗马，参与修复罗马圣彼得教堂中被毁坏了的湿壁画的工作。1277年至1279年间，他转赴意大利北方小城阿西西（Assisi），在阿西西的圣方济各大教堂里，率领罗马画家雅科波·托利蒂、锡耶纳画家杜乔和佛罗伦萨画家乔托等人完成了壁画《福音传道者》、《基督》、《圣母玛利亚和圣徒的生活》。契马布埃因此成为历史上最伟大的佛罗伦萨画家。这些作品至今仍保存在那里。
人们总习惯说，文艺复兴是对教会的一种反抗，这种说法过于阶级斗争了。其实更确切地说，文艺复兴是教会内部发展变化的一种反映。不了解中世纪基督教内部的结构变动，就很难了解文艺复兴的原动因。
契马布埃与乔托都是圣方济各教派的历史画家。圣方济各教派是1215年由基督教圣徒圣弗朗西斯科（San Francesco ，1181年-1226年）创立的一个宗派。San Francesco按照现代通用的翻译应该叫做圣弗朗西斯科，但是由于天主教早年传入中国的时候把他的名字翻译作圣方济各，所以他的教派被中国人称为圣方济各修会。方济各会以温和的方式反对教会腐败，提倡过清贫生活，麻屣鹑衣，托钵行乞，会士间互称"小兄弟"。圣弗朗西斯科还认为宗教并非只是一种应该信奉的教义，其神圣的传说、壮丽的仪式、圣徒的行述、圣经的故事都表现了人类心灵中最细昵的情感。他赞颂自然，赞颂生物。相传他向鸟兽说教时，称燕子为“我的燕姊”，称树木为“我的树兄”。他说圣母是一个慈母，耶稣是一个娇儿，正和世间一切的慈母爱子一样。他的临终遗言是感谢陪伴他辛苦传教的驴子。圣弗朗西斯科这种仁慈博爱的说法，使宗教成为大众亲切的安慰者，吸引了很多信众，中世纪的许多著名学者都是方济各派。同时，它在艺术上也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力，最直接的就是影响了契马布埃与乔托。
左边的是契马布埃的作品《宝座圣母像》，创作时间约1285-1286，现藏于乌菲兹美术馆。整部绘画弥漫着一种温柔的情绪，圣母平凡而自然，同拜占庭呆板平直的风格很不一样，似乎希腊的写实风格又回来了。
中间的是乔托的《升座圣母》，约1310年，木板蛋彩画，在乔托的画中已看不到金碧辉煌的装饰趣味和飘然若仙的人物罗列了，特别是那纵深的空间反映了乔托的绘画与中世纪绘画的明显差异。
St. Francis Preaching to the Birds 乔托（Giotto）1297-1299
上面是乔托最为著名的《圣方济各与小鸟》，画面是一群小鸟从蓝天飞下，倾听圣弗朗西斯科讲道。整幅画充满了生活气息，背景也将过去平板的金或蓝色改为透视画法的自然风景，这是一种巨大的改变。
薄伽丘在《十日谈》第六天的第五个故事中表达了他对乔托的赞赏：“有些人为愉悦无知的眼睛而作画，而不是为愉悦自己的智慧，这是那些人给艺术造成的错误，他使得在这种错误中淹没了几个世纪的艺术重现光明。”“他生而具有超群的想像力，凡自然界的森罗万象，他无一不能运用他的妙笔画得惟妙惟肖，令见者几疑是物的真体。”
圣方济各教派作为中世纪基督教会内反腐败的一股清流与契马布埃和乔托绘画风格的变化是相互交融的，其中谁为因谁为果并不重要。
契马布埃：大天使
契马布埃和乔托的作品主要保存在阿西西的圣方济各大教堂里，这座教堂是圣弗朗西斯科的安葬之地和方济各会的母堂。1228年，圣人逝世的两年后阿西西人开始修建圣弗朗西斯科教堂，几十年后，乔托为教堂绘制了壁画《圣弗朗西斯科的一生》。1997年，意大利中部发生地震，这座教堂里的拱顶给震塌了，拱顶上大面积的壁画掉了下来。意大利人花了五年的时间把这次地震震碎的十二万片壁画碎片给拼贴上去，虽然其中还缺了不少碎片，但是大体能看出乔托作品当年的风采。这座教堂被列为联合国世界文化遗产，评语是这样写的：“阿西西古城的圣弗朗西斯科教堂及其它的圣方济各遗迹是人类非凡创作力的艺术结晶，为欧洲乃至世界艺术史奠定了基础。”
我们这次旅行可能没有机会走进阿西西这座中世纪古城，但我们应该记住圣弗朗西斯科、契马布埃与乔托。
注：本文部分图片来自维基百科。
编辑：孙德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