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建中:文艺复兴之旅7—全能者阿尔伯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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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罗伦萨乌菲兹美术馆外的阿尔伯蒂雕像

文艺复兴时期是个天才辈出的时期,在这讲出场的阿尔伯蒂( L.B. Leon Battista Alberti  1404~1472年 )就是这样一位天赋奇才。

研究意大利文艺复兴最有影响力的著作是19世纪瑞士人布克哈特的《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文化》,在这部著作中,布克哈特给予阿尔伯蒂很高的评价,把他与达芬奇相提并论,认为他是创始者,达芬奇是完成者,他是业余爱好者,达芬奇是专业大师。

阿尔伯蒂是个把业余爱好也能玩成准专业的奇才。他可以驾驭最狂野的马,可以从一个站在他旁边的男人的头上跳过。他20岁就写出了富有古典风格的喜剧《热爱光荣者》(Philodoxeos),以后他又对意大利散文和诗歌的可能性进行了探索,并对托斯卡纳方言的历史和结构进行了深入的分析。他是作家、诗人、作曲家、建筑师、牧师、哲学家、语言学家、密码学专家,甚至懂得补鞋匠的技巧。

他掌握了传统中世纪和新生成的文艺复兴的所有艺术形式,同时,他把自己日常生活的表现也变成了一种属于自己的艺术,他系统地训练自己走路与骑马的姿势,用优雅和吸引人的方式与人交谈,并且永远不透露自己为此付出的努力。他的这种严格、微妙的自我修养有时是一种极端的表演艺术。正如布克哈特所言:一个铁一般的意志浸透着和支持着他的整个人格;像文艺复兴时期的所有伟大人物一样,他说:“人们能够完成他们想做的一切事情”。

阿尔伯蒂似乎真完成他想做的一切事情。1435年,他完成了《论绘画》(De Pictura);1446年,他完成了《论雕塑》(De Statua),这两部著作凝聚着阿尔伯蒂非凡的创造力和敏锐细致的观察力,是早期文艺复兴时期举足轻重的文献资料。最后,他的注意力与才华集中到了建筑学方面,在罗马,他收集刻在古代建筑和雕塑上的每一段经典文本,翻检每一处遗迹的残垣断壁和瓦砾,他野心勃勃的要写一本类似于维特鲁威关于建筑和城市规划的伟大著作,甚至希望可以超越它。1452年,他的名著《建筑论》(又名《阿尔伯蒂建筑十书》)完成,这是文艺复兴时期第一部完整的建筑理论著作,也是对当时流行的古典建筑的比例、柱式以及城市规划理论和经验的总结。不知什么原因,该书直到1485年才出版。

晚年的阿尔伯蒂专注于撰写有关道德方面的学术论文,于1472年4月25日在罗马去世,一颗彗星陨落。

文艺复兴时期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全才?是什么原因使阿尔伯蒂能够在如此多的领域取得如此多的成就?这一直是深深困扰着研究意大利文艺复兴的学者们的一个问题。

阿尔伯蒂是佛罗伦萨商人洛伦佐·阿尔贝蒂与博洛尼亚的一位寡妇在热那亚生的私生子。虽然他的父亲给予了他良好的教育,让他就读博洛尼亚大学,学古典学、法律和自然科学,但私生子这个身份却困扰着他的一生。1428年之后佛罗伦萨政府取消了对阿尔伯蒂家族的禁令,他第一次回到了他祖辈所在的城市。这时候的佛罗伦萨处在在美第奇家族的统治下,这座城市的文化消费的价值和模式正在悄然变化,它已经是个奢华的充满人文主义气息的城市,阿尔伯蒂必须让自己适应其中,既要让家族承认自己,又要让城市接纳自己,这强迫他发展了他所拥有的每一种感觉和力量。他深深懂得,只有才能,而非高贵的出生,才能让他赢得关注和喜爱。他渴望掌声和荣誉,致力于赢得尊重,为此,他对自己进行了残酷的训练和严格的人格重塑,他希望在他生活的每一方面、每一个手势、每一句话都可以并值得获得人们的感情,他的一生在过度的创造活动和令人绝望的抑郁症之间摇摆。他不靠阿谀奉承去获得别人的认同,而是敏锐地,快速地了解社会需求,承担各种极具挑战性的任务,把自己的创造力发挥到极致。而此时的佛罗伦萨正是这样一个大舞台,需要有野心、有雄心的演员在舞台上尽情表演,肆意发挥。

阿尔伯蒂的职业生涯正好和意大利城市转型相吻合。城市的统治者开始重视华丽和雄伟的建筑,不再像以前那样用隐瞒财富的方法来避免公众的怀疑。阿尔伯蒂作为一个博学并有着无可挑剔品味的美学顾问,他的审美观点和他对古代世界的看法在这个城市受到热烈欢迎。

但丁谴责过佛罗伦萨人过于追求奢华,彼特拉克认为美德与智慧是一个人安身立命之根本,但阿尔伯蒂认为,没有一个穷人会认为通过自己的美德获得荣誉和名望是一件简单的事,贫穷把美德踢进阴影里,并且迫使它向隐藏的苦难低头。大概阿尔伯蒂的这种人文价值观在崇尚财富的佛罗伦萨更容易被人们接受。

在意大利的许多城市都有阿尔伯蒂的杰作,在佛罗伦萨,我们可以近距离地欣赏一下这两个建筑:

Palazzo Rucellai 鲁切拉伊府邸,复原图,1446-1451年

一座是建于1446~1451年间的鲁切拉府邸(Palazzo Rucellai 鲁切拉家族是大银行家和实业家),即我们今天说的联排别墅。鲁切拉府邸立面分三层,每层都有壁柱和水平线脚,第二、三层窗用半圆券,顶部以一个大檐口把整座建筑统一起来。以后佛罗伦萨的很多建筑都仿效了这种手法和样式。

阿尔伯蒂,新圣母马利亚教堂正立面,1458-1470年

还有一座是我们在讲薄伽丘中已经提到的新圣母大殿(Basilica di Santa Maria Novella),佛罗伦萨人希望阿尔伯蒂给它加一个令人满意的正立面。阿尔伯蒂在原有的教堂的基础上加入了一些非常有新意的元素。他将正门做成狭长的形状,上面设置圆拱,同时外部壁龛的上部也做同样的处理,这样就形成一组连续拱。第二层加入古希腊神庙山墙的元素,中间设计一个玫瑰花窗,两侧附着蜗卷状的墙饰。阿尔伯蒂的这一立面设计比例和谐,结构精巧,被众多建筑师模仿,以至于后来演变成一种标准形式,成为文艺复兴的一股潮流,并为后来的巴洛克时期的教堂建筑所模仿。

注:本文部分图片来自维基百科。

编辑:孙德利

  • 本文由 发表于 2020年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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